花了这么多心思，儿子却还是功亏一篑，谭正宏苦恼至极。是时，一位新的门客走进了他的办公室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，就是在那个阴沉的下午，对方一度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，可同时也敲响了他自己的丧钟。

常春，这个大腹便便的一中校长，曾经创造了多少江庭教育的辉煌。济才兴起后，一中风光不再，但这位精明的校长，依然有他独特的挽救方式。

那就是他精心策划的“优才计划”。万事俱备，只欠东风，谁都知道钱的力量，只要基金会肯拨款，优质生源和教师便会重新朝一中倾斜。况且教育基金会和教育局同处一脉，若能得到基金会的拨款，可就不止是钱能产生的效益了。

那可是一个时代的风向，决定资源流动的风向。在此以前，基金会一向不偏不倚，但随着两校实力逐渐均衡，甚至有了易主的倾向，基金会的态度便一度显得尤为重要。

这才是常春找上门来的真正目的。

“你这个我签不了。”谭正宏将协议照例退回去，“所涉金额太大，你自己去找赵理事长谈。”

常春却故意笑了笑，“谭理事长，您看您开什么玩笑。我一个外人都知道，贵会的赵理事长只是挂个名，其实是您在管大小事务。这已是公开的秘密，您这又是在担心什么呢？况且，赵理事长还有不到一年就要退休了，到时候这掌门的位置，不是明摆着就是您了吗？”

谭正宏淡淡地瞥了他一眼，“你少给我油嘴滑舌。这里是基金会，不是一言堂。像你这么大的项目，必须经过理事会讨论并投票，你找我是没用的。”

“所以我才要找您啊。”常春笑得更灿烂了，“这个事如果拿在理事会上讨论，一定会以有违教育公平被否决。可交给您不一样啊，依您跟教育局余局长的关系，绕过理事会拿出这点钱来，还不是分分钟的事？鄙人在教育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，也算是有一些资源的，如果您肯帮常某这个忙，今后的日子里，谭会长需要什么，常某必定倾力相助。”

谭正宏这才轻笑一声，依旧不正看他一眼，“话说得好听，全是虚的。我凭什么帮你这个忙？你以为我缺你那些东西么？”

“鄙人认为您缺。”常春借机插过话，脸上的赘肉挂得更高了，“常某知道，谭理事长不喜欢俗气的东西，所以特地带来了一副张大千的墨荷图，您大可仔细观摹观摹，看看是不是真品。”

说罢，便派人将画摊开。谭正宏来不及制止，那副水墨淋漓的墨荷图便已尽数呈现在他眼前。他心里一惊，深知今天这局面，已是不好处理了，可他又分明忍不住站起来，暗自赞叹这幅画的精妙绝伦。

许久，他咽了一口口水，淡定地坐回办公椅上，“这画是好，我也很喜欢。但你错了，我并不缺这些东西。”

“我还没说完呢，谭会长。”常春将画卷起，慢慢进入正题，“画如人心，张大千的墨荷图，顿挫有势，似是一夜西风过后，荷花依旧挺拔多姿，为何？全在它之下荷叶的衬托啊。所以这幅画表面上是在画荷花，实际上落脚点在荷叶，依常某看，谭会长就是那雄劲稳健的荷叶啊。”

“这话怎么说？”

“谭会长最近一直在为令郎的事担忧吧。要培养一株傲立水中的荷花，谭会长可谓是费尽了心力。作为一个校长，我也知道，倘若搞竞赛不行，又在常规学习上摔了跤，想要考上全省最顶尖的高中，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。”

谭正宏下意识地点点头。

“江庭一中作为全省这么多年的王牌，不用我多说。济才中学只不过是后起之秀。‘瘦死的骆驼比马大’，何况这所顶尖高中，不还有您的支持吗？要论初中部，那一中在全市更没有对手。江庭四中这个学校，勉强还行，但相比一中，那完全是比不了的。令郎一直留在四中，不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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