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宣快被自己呛死了，咳得脸红脖粗，一个劲摆手：“不不不，我就睡桌上，我睡桌上就行了。”

小龙女古墓里睡了那么多年绳，他一个大男人睡几天桌又算得了么。

姬凡微不可察皱了皱眉：“难道你想一辈都睡桌上？”

容宣当然不想，但是……但是因为有很多个但是，他真的不能跟姬凡睡一起：“今日我说买你当媳妇的话只是戏言，不必当真。”

容宣语罢不动声色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，却又被姬凡倏攥住。因为力道过大，甚至有些疼，只见对方目光阴沉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想丢掉我？”

容宣闻言一愣，反应过来连忙摇头：“当然不会。”

遗弃智障儿童是犯法的，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。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公民，绝对不会知法犯法。

再说了……

容宣目光落姬凡剔透无瑕的容上，到底忍不住，用指尖他脸颊侧轻扫了一下，语气认真藏笑：“你生得这样美，我怎么舍得丢掉你呢？”

“……”

姬凡只感觉脸颊处传来一阵微痒的触感，微不可察顿了顿，终于慢半拍松开容宣的手。恰此时，外间忽然又传来一阵幽远的狼啸声，姬凡色一白，竟是有些狼狈躲进了墙角。

容宣挑了挑眉：“？？？”

他记得北燕苦寒，有许多人都养雪狼，姬凡怎么还怕狼叫？……难道小时候被狼咬过？

容宣及此处，越想越觉得可能。他伸手扯了扯裹被里的姬凡，免得他被捂死，饶有兴趣道：“你怕么，狼又不会跑过来。”

姬凡闻言从被里露出一双眼睛，色愈发苍白。他原本是微微上挑的狐狸眼，此刻因为慌张睁大，圆溜溜的有些像杏眼，无声透着警惕：“既然能听见狼叫，说明近咫尺，你怎么知道不会跑过来？”

古有杞人忧天，今有燕人怕狼。看来人只要一失忆，不管以前多聪明，都会变得有点傻乎乎。

容宣严重怀疑姬凡刚才想让自己和他一起睡是因为他怕狼。不过没系，他天生就是做护花使者的料。容宣把手中书卷往空中轻抛了两下，然后一把伸手攥住，半真半假的道：“跑过来又如何，我练过武功，来了也能回去。”

姬凡试探性道：“真的？”

容宣：“真的。”

姬凡闻言似放心了些，犹豫一瞬，终于慢慢从被里钻了出来。容宣半躺床侧，用手支着头，睨着他笑了笑：“你睡吧，我旁边陪着你。”

这世界上如果只剩个人，有九个半都逃不出容宣的温柔体贴。

姬凡没说话，见容宣已开始低头看书，心中莫名安稳了不少。盯着他看了片刻，这才缓缓闭眼睡觉。

桌角摆放着一根蜡烛，早已燃烧过半。随着时间的流逝，悄无声息燃尽了最后一截。烛火顿灭，冒出一阵青烟，而屋内的光线也陡然昏暗下来。

容宣刚读完《周律》最后一页。他见烛火已熄，闭眼疲惫捏了捏鼻梁，了个哈欠。

姬凡没有睡着。他听见身旁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，悄无声息睁眼，却猝不及防对上容宣放大靠近的脸，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。

床上实舒服，容宣懒得动。他靠枕头另外一侧，借着浅淡的月光量着姬凡的脸，也不出声。

姬凡忍不住出声询：“……你做么？”

容宣不说话。

姬凡顿了顿：“你怎么不理我？”

容宣终于开，却是故学了一声狼叫：“嗷呜～～～”

姬凡：“……”

姬凡看出来他故逗自己，心想容宣怎么老是这么不正，不过却不讨厌。他不动声色往床里挪了挪，让出一块位置给容宣：“外凉，你上来睡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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