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多两日回了，姬凡却怎么都睡不着。他记忆全失，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容宣，心中难免有了依赖，骤然听见对方明日远行，莫名有种空落落的感觉。

他见容宣背对着自，伸手扯了扯他：“那你早回……”

容宣翻了个身，面对着姬凡，迷迷糊糊应了一声：“知了，赶紧睡。”

姬凡得了他的允诺，心中略微安定了几分，只是依旧睡不着。他在黑暗中静静盯着容宣的睡颜，若有所思，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翌日清早，天光大亮，鸡叫声已经响了三遍。容宣习惯性睁开眼睛，却忽然发现自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，鼻尖挨着鼻尖，额头挨着额头，差没亲上了。

“砰！”

容宣吓得嗖一声坐直了身形，姬凡不防他反应这么大，脑袋重重磕在一起，撞得眼冒金星。他们两个捂着头，倒在床上好半天都没缓神。

容宣想起姬凡脑袋有伤，忍着疼痛，连忙查看他的情况：“你没吧？”

姬凡疼得后背冒出涔涔冷汗，脑海中像有一根尖锐的针，频繁刺刺。他无声攥紧指尖，想起容宣今日进京，不想让他担心，白着脸摇了摇头：“没……”

容宣知刚才肯定撞疼了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，只能伸手揉了揉姬凡撞红的额头，微微皱眉：“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，吓我一跳。”

姬凡却抬眼认的看他：“你今天走了，我想多看你两眼。”

容宣闻言一愣，心想人失忆了果然会变成傻子，笑了一声：“我是走了，又不是死了，多看我两眼做什么。”

姬凡没说话，头晕得什么都看不清。他勉强撑着一口气，定了定心神：“我听见母亲在外间做饭，应当是醒了，你和她告说一声吧。”

脑海中飞速闪许多破碎的画面，像是有一只手强行掰开他的脑子，把记忆深挖了出。

容宣一想也有理，简单收拾了一行囊，便走出屋外找容母辞行了。他没有说自是京城收尸的，只谎称和一个朋友做字画生意，卖两天货回。

容母正在厨房熬粥，她听见容宣的话，微不可察顿了顿：“做生意？”

容宣解释：“家中银钱见底，总不能坐吃山空。我昨日刚好在镇上结识了一名字画商人，约好帮他一起卖货，两日回。”

他撒起谎脸不红心不跳，连个磕绊都不打。容母也没怀疑什么：“既然如此，那吃完早饭再吧，我替你收拾一些衣物。”

容宣拦住她：“不用了娘，我马行租车，在路边买些干粮行，衣物我已经收拾好了。”

古代交通不便，如果时辰晚了，赶上城门关闭，得在路边夜。容宣对路线又不熟悉，自然越早出发越好。

姬凡一直坐在屋里。容宣进屋拿了行囊，见状脚步微微一顿，然后倾身在他面前蹲，将身上的大半碎银拿出，轻轻塞入了他手中，低声：“这两天记得好好吃药，我很快回。”

姬凡闻言抬眼看他，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碎银。神情怔然，既不头，也不摇头。

容宣见状便以为他默认了，站起身：“时辰不早，我先走了，你好好照顾母亲。”

他带着几两碎银，一个包袱，一柄护身用的短剑，这么离开了家。

姬凡不知为，竟也没起身送。容宣走后没几个时辰，他的病情便忽然反复起。姬凡坐在床边，双手紧紧抱头，脸上满是密密冒出的冷汗，呼吸急促，好似在强忍着什么痛苦一般。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了一串串画面，亦有无数杂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：

“自古帝王继天立极、抚御寰区，必立元储，以绵宗社无疆之休……今授九皇子姬凡以册宝，立为皇太子……正位东宫，以重万年之统……”

“老九，你自幼养在哀家膝，哀家不愿你跋山涉水前周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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