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浩辉的那双小眼睛仿佛一下鼓了起来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吻，一把抹掉快要滑过脸颊的汗珠，说道：“醒了就好，没事就好。”

然而本能让但丁感到自己并非真的“没事”。他的脑袋发沉，眨了几下眼之后视线依然略有点儿含混，以致于郑浩辉那尖瘦的下巴在他眼里都变得广阔了一些。

愣了大约五秒钟，但丁才察觉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——不是礼堂的地板，而是走廊的大理石地砖。而眼前的郑浩辉，居然套着一身服务生式的职业装，这衣服明显分歧他的身，显得太肥大了。假如换个场合，头不这么晕的话，但丁确定会忍不住笑出来的。

他用手撑着地，咬着牙使劲，总算坐了起来。“能站起来么？”郑浩辉问道。

但丁没有答复，由于他又创造，他们俩是处在礼堂斜对面的一间小屋的门前。从他刚才进来的方向来说，这间小屋的地位要过了礼堂大门再往前走，由于屋门简易得不起眼，加之礼堂底细况有异，他也就没有在意。现在，礼堂的门又封闭了，而小屋的门开着，但丁把头微微一探，让眼力绕开挡住门口的郑浩辉，他看到屋内还有四个人，两男两女，其中一男一女也穿着服务生的职业装，男的的衣服和郑浩辉穿的几乎一样，而另一对男女却只穿着亵服内裤，他们四人的共同点是都被胶带缠绕着绑了起来并封住了嘴巴和眼睛，此刻都靠着墙歪着脑袋坐在地上，也看不出是昏迷了还是苏醒着。

这些才是真正的服务生！但丁只来得及想到这一点，郑浩辉便站起来转过身，轻轻将那屋门关紧了。“来，起来吧。”眼见郑浩辉一脸诚恳地伸出胳膊来扶持自己，但丁竟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。

那一刹那，他的第一个动机是蹿起来打翻郑浩辉然后拔腿逃出往。可是他的肢体这会儿不太听话，他只能勉委曲强地往起站，最后还是靠郑浩辉扶了一把才起来。“快走！”郑浩辉将他的左臂扛到自己肩上，架着他蹒跚地往礼堂的出口走往。不得不说，这么做着实挺难为郑浩辉，但丁固然算不上大块头，却也比他壮实得多，用他那瘦小的身板架着但丁走路的确非常吃力。但丁则暗暗试着攥了几下右拳，不过还是攥不了足够紧。走一步是一步。他追随着郑浩辉的步伐，这样想着。

当他们经过礼堂时，但丁特地扭头往看，那两扇门很像是又被锁上了。他抬起左手，指着门对郑浩辉说：“那里面，那里面的人……”郑浩辉坚决地迈着步子持续向前走，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。

总算出了物业大楼，但丁却忽然萌生出一种“走到尽头”之感：两个人这般踉踉跄跄的，还能接着往哪儿往？不料郑浩辉带着他径奔那辆大面包车，只见这家伙从利索地衣兜里摸出钥匙，尔后“哐”的一下扳开了车门。但丁被他托到副驾驶位上，并看着他爬上驾驶位，发动了车辆。

发动机的响声固然会吸引正门那边的司机们的注意，但当他们看到慢悠悠驶出的是一辆色彩土气、大而粗笨的运货车时，谁也不会认为它与自己身处礼堂的领导有什么直接的接洽。大面包沿小区狭窄的行车道摇摆着离开了他们的视野，开出了隆胜庄园。

“你，你要……”但丁瘫在车座上调剂着呼吸，说起话来底气依然不是太足。而郑浩辉尽不客气禁止他道：“别和我说话，现在我要专心开车。”说起来，这辆面包车比起郑浩辉在北京开过的依维柯体型还稍小一些，然而郑浩辉现在却像个没有经验的新司机，开得不那么顺手。车时速不超过50，还走不成直线，屡屡偏到旁边的车道上，幸好夜已渐沉，马路上人少车少，速度慢下来也不轻易造成事故。

但丁本来有点儿担心郑浩辉要把自己拉到什么处所往，在路上他假想了好几个地点，包含郑浩辉身份证上的故居、下寨口美术用品商店，或者哪块荒野的合适杀人抛尸的野地。只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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